一棵矮松
星夜於偏荒巒腳
攀登一座狂傲山峰
無論那孤寒之巔多高多遠
不需要雙腳
不需要翅膀
只念頭到處,一瞬即至
一棵垂柳
身歷茂林浸沒於洪荒
潛望僵冷無底的海溝
即使深過地殼邊界
不需要鱗鰭
不需要四肢
只念頭到處,一瞬即至
一棵白榕
陷落斷層狹縫黯處
伸展枝葉到板塊的盡頭
儘管岩層堅實難破
不需要氣根
不需要雨水和光
只念頭到處,一瞬即至
當潮水退去
晨曦灑落更迭的大地
它們靜靜褪去了那層虛妄的厚皮
才終於明白自己只是
一棵做夢的樹